紙飛機

1
「我……」

「……喜歡…妳……」

「啊？…妳…在開玩笑吧…」心萍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看著我，擠出這句話…我…像是在開玩笑嗎……
又沉默了幾分鐘，我和她都沒有說話。下課慣有的吵雜聲也似乎消散無蹤。在我們之間只剩下無語…「妳說呢？」
接下來的幾天，我完全無法定下心來…既使，我竭力的想遠離她…她也盡力迴避我…我還是無法不去想…甚至連以前的痛苦記憶都回來了……
2
「妳這個小孩怎麼會做這種事啊！妳真是太令人失望了！」
「我已經不是小孩了！我做什麼不用妳管！」
「妳…好！那妳滾出去好了！妳喜歡跟那群噁心的同性戀混就給我滾出去！我們家沒有妳這種骯髒的人！滾！！」
3
「雨霖……我…」心萍突然找我出來，不知道她要說什麼。哼。說不定是來跟我道歉的
「很抱歉……」我就知道。哼。這些人只會說對不起…一點都不會知道我們心裡的感受……
我裝出一抹微笑說著「為什麼要道歉呢？」我才不需要妳的同情！
「我…」我保持著臉上的笑，心裡卻不希望她再說下去。至少，我不會恨她…
「當時我太驚訝了。我…」她毫無預警地抱住我，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著:
「我也喜歡妳…」什麼？！這回換我嚇到了。她清脆的笑聲，聲聲傳入我的耳中。她…到底在幹麼啊？
「等等…妳…不是開玩笑的吧…」她笑了笑，「妳說呢？」
「心萍！」 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呼喊。
「來了。」她又笑了。她跟我揮了揮手，說再見。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。我呆呆的站在原地，無法思考。一種失落中帶點欣喜的感覺湧上心頭……
4
就這樣，我呆呆的站在原地。就這樣的，度過了一節下課。就這樣的，翹掉了一節課。唯一做的事，只是站在原地。別人把我當啟智班的，連自己都認為自己是瘋子……直到她的聲音響起……
「雨霖？！妳剛剛怎麼沒去上課？」我看著她擔心著急的臉龐，只能苦笑。為什麼？我自己都不知道…
「我…嚇到妳了嗎？」
「……」
「我知道這很奇怪，但我真的喜歡妳。妳一來，可能是緣份吧，我就已經不自覺地喜歡上妳了。後來就掉進去了，簡單說來就是 I fall in love。」
「只是妳突然先說出口，害我嚇一跳。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妳。」我又完全沒有預警的被她抱住，她同樣在我耳邊，輕輕的用她那清澈的聲音說著:「我愛妳…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。」
永遠…好遙遠啊…永遠，到底是多久多遠…世上真的有永遠嗎？我能信任『永遠』嗎？或者……
我遲疑了，我討厭永遠。它總是給我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，而每每『永遠』都不會實現，換來的只是分離……
「雨霖？妳…怎麼了？」我露出慣有的笑容，一樣說著沒事。心裡怪怪的。永遠…真的能相信嗎？我又開始了啟智班式的呆站。
「喂喂~雨霖…」
「啊？有事嗎？」
「厚！我講這麼多妳都沒聽到。班導說你要是再不回去上課，他要記妳曠課，而且要記一小過…」耶？！這麼嚴重？！
「這麼嚴重啊？！」
「是啊。所以我們趕快回去吧。」我還是呆站著不動，喃喃的念著。
「永遠嗎……」心萍看我好像有點起笑的現象，趕緊摸了摸我的額頭，再摸摸自己的。
「奇怪，沒發燒啊？」這女生真是單純的可以。
我換了一種正經的聲音，「妳…不覺得…永遠太遙遠了嗎？所有『永遠』的承諾，只會換來到不了永遠的失落。妳的永遠會不會比我的短暫呢？永遠又是多久多遠呢？妳能回答嗎？」我一連問了許多問題，心萍也一反平常的，用十分正經的聲音對我說著。
「永遠遙不遙遠我不知道，永遠的承諾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。我更不會知道，我的永遠會不會比妳的短暫。但是…瞬間即成永恆。如果，我們已沒有明天，那今天就更為重要。它將會成為永恆，永遠長存……呵呵…」才剛聽完她感性的話，馬上就出現笑聲。
「呵呵…對…對不起…一想到我竟然講這麼感性的話，呵呵…就覺得…很…很好笑…哈哈哈…」被那開朗的笑聲感染，我也不禁笑了起來。永遠？管它多久多遠，還是努力珍惜現在吧。

永遠。我不在乎。我在乎的…只有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