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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了一覺起來,雖然沒有完全釋懷,但至少心情好多了。心裡掛念著也許被撥到地上的制服,他仔細聽了聽門外的動靜,很安靜。也對,昨天忘了定鬧鐘,現在都十點多了。

他一邊嘲笑著自己的小心翼翼,一邊推開房門,眼睛則接收了一個模糊的畫面。

 

『餐桌,不太一樣。』他心想,不祥的感覺從腳底傳到頭頂。很想加快腳步走到在自己右前方的餐廳,但步伐卻堅持的緩慢的一如走出房門前的速度。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清晰,的確,餐桌不一樣了。制服還是原樣的攤在桌上,沒有被撥到地上,只是多了油漬,和熱湯鍋燙過的微焦痕。

 

「嘻...嘻嘻.....呵呵......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.」他大笑了起來,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,笑得眼淚從眼角滴下。「卡其色的桌布真他媽的好看哪!真是好看到爆了!」

然後他笑著,把所有制服拿出來,長袖、短袖和褲子,所有是卡其色的制服。拿起剪刀,仔細的沿著車線一片一片裁下來,然後再用熨斗燙平原本的摺線。微笑著看著布塊,然後歪頭思考著,就像當初畫父親節禮物時一般,仔細的思考。

 

「我知道了。」微微笑著,他從櫃子裡拿出針線,靜靜的縫著。

他靜靜的等待。

 

他靜靜的縫,靜靜的等待。

 

一針一線的縫著,卻不成形。卡其色的布塊,像是隨意拼湊起來的不規則形。明明只是普通的布塊,但它詭譎的拼排讓人不寒而慄。就像是大人的頭接上嬰兒的身體般,有著強烈的違和感。

 

過了許久,他完成了這張詭異的拼布。他拿高拼布審視著,並且滿意的笑了笑,像是創作出了最偉大的藝術品。那塊布,看起來其實還是像一件衣服,有著像是T恤的版型。它是用除去袖子與正面部分的襯衫背面,然後再把原本的袖筒剪開,用剪開的那邊再縫回原本袖子的位置,像缺了口的杯把掛在襯衫上。然後再把長袖的袖筒,很立體的縫在約略是胸前口袋的位置和大概是正面下擺所在的兩端,而最後一個袖筒則很勉強的從右上腹,繞過右肩的部分,將袖口的部分縫在了左後肩,會讓人聯想到肝臟伸出手來跟自己勾肩搭背的詭譎感。

 

突然他又放下了「衣服」,帶著微笑沉思了一會。然後仔細的把還很挺的領子分成上下兩層布,他拎起上層布,在領子尖端的部分用剪刀仔仔細細的挖了一個幾近完美的圓,然後另外一邊的領子也是一樣。之後他似乎覺得已經完成了,把「衣服」整齊的放在已經擦乾淨的餐桌上,拿起剩下的布塊,包括那件沾了油漬的制服,放到平常燒紙錢的筒子裡,再塞幾張報紙,拿到陽台燒了起來,不時添加報紙維持火勢,直到所有的布料焦黑、成灰。

 

看了看鐘,「還有很多時間。」,然後他坐下來,坐在他偉大的藝術品旁,繼續等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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